[摘要]目前城市在加速发展,拆迁也成为我们身边一种司空见惯的行为。但你也许不了解的是,拆迁背后,几乎每一个环节都隐藏着暴利的因子。拆迁一个暴利项目,利润率有的达到300%-400%,拆迁公司短短几月也能赚几百万在陕西乾县做门窗生意的武君(化名),经常会在乾
目前城市在加速发展,拆迁也成为我们身边一种司空见惯的行为。但你也许不了解的是,拆迁背后,几乎每一个环节都隐藏着暴利的因子。拆迁一个暴利项目,利润率有的达到300%-400%,拆迁公司短短几月也能赚几百万……
在陕西乾县做门窗生意的武君(化名),经常会在乾县马连镇一家木器厂委托加工门窗。“很多木料都是从西安、咸阳的拆迁工地上拉回来的。”他说。这个不大的镇子上有着300多家木器厂,是附近有名的旧木料市场。
很多木器厂的老板都有至少两个身份:木材经销商和拆迁公司股东。“这里很多人挣大钱了。”武君感慨地说。随着大规模的拆迁,近几年来生意兴隆的不仅仅只有拆迁公司,从工程发包方、中间人、承包工程的拆迁公司、实际做工程的公司,到挖机出租商、渣土运输车、旧材料市场,都成为这条拆迁利益链中的一环。对于他们而言,拆迁工地俨然是一座暴利行业“金矿”。
暴利
乾县马连镇人高祥(化名)有两个身份:股东和木料场老板,这两个身份都和拆迁有关。做拆迁工程已有十多年的高祥,干的最多的就是城中村拆迁。他描述了拆迁过程中形成的利益链:有资质的拆迁公司承包拆迁工程,根据不同工程利润大小,或者由发包方给付每平方米几十元的费用,或者向发包方交纳每平方米几十元的费用;拆迁公司拿到工程后,便租赁挖机,组织农民工、联系渣土车主。拆迁公司收益主要来自拆下来的钢筋、门窗等,这笔费用加上发包方给的费用,或刨去上交给发包方的费用及挖机出租方、农民工及渣土车主相应费用后,就是拆迁公司的纯利。这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只要不出安全事故,肯定都能赚钱。高祥说。
拆下来的东西中,钢筋和门窗最值钱。同是乾县人、同样做拆迁,属于拆迁行当大户的马刚(化名)表示,一般城中村拆迁中每平方米可产生20公斤左右的钢筋,拆下的门框可卖5-6元/平方米。他算了一笔账:以一个10万平方米左右的城中村为例,承包价格为15元/平方米,拆后每平方米值26-27元,刨掉承包费、人工费、拉土费、机械费用后,一个城中村拆下来,短短几个月,轻轻松松都能赚到好几百万。
30岁左右的黎江(化名)干拆迁的时间也不短了,他直言不讳地表示,拆迁是一个暴利行业,拆一个村子净利润几百万。“太阳升起、落下,10万进账;再升起、落下,又是10万。”他形象地说。
揽活
“拿工程,主要看关系。”黎江坦言。有的工程先由专门负责拆迁的国有公司拿到,然后再转包给拆迁公司。“有门路的直接从相关部门接活、找发包公司,否则,就得靠中间人介绍。”马刚表示。当然,相当可观的好处费是少不了的。
给中间人的好处费则因人而异、因具体工程而异。“关系越硬,回扣就越少,利润就越大。”马刚说。拿到活后拆迁公司开始评估。“评估就是定价,一平方米多少钱,主要是看建筑里边货多货少。”据高祥介绍,“货”主要是指钢筋、门窗,还有砖头、电表、铁、地板等等。按照规定,拆迁公司必须具有行业资质。那些没有资质的拆迁公司,为了揽到活,就挂靠在有资质的公司名下,实在找不到挂靠单位的,干脆就借别人的执照。“有一回承包华阴一个活,我们一次拿了16个照,都是借别人的。”高祥说。还有相当一部分工程是交给开发商,再由开发商发包给拆迁公司。“想拿这样的工程,你必须和开发商很熟,或者是能搭上关系,不然也拿不到手。”高祥说。
合伙
评估完成,确定价格后,拆迁公司开始寻找合伙人。按照规定,拆迁公司须向发包方交纳每平方米15-20元的保证金。“这其实就是押金,一是防止拆迁公司中途撂挑子不干,二是出了安全事故时用来赔偿。”高祥介绍说。
“一般都是大股东或者牵头的拿到工程后,开始找股东入伙。”马刚说,根据工程量和押金量,股东可多可少。
2008年时,马刚和别人在西安北郊承包了一个活,30万平方米,需交押金500万元。那次他们找了18个股东。据高祥介绍,“一般10万算一股,想入股最少也得10万,多了可能几百万,利润也是按出资比例分配。”而大股东分的更多,因为“工程是大股东揽过来的,有时候他说要给介绍人提成,每次都是几百万,直接从‘空中’提走,这些钱不入账。实际上这些钱一部分给了介绍人,一大半自己就直接拿走了”。提起这些,高祥有些不忿。
“有些股东就是干股,不摊成本,不出人,只拿钱,不干活。但是,不要这些股东,你这活就干不成。”据黎江介绍,这些干股东包括介绍人、村干部甚至还有黑社会。
马连镇就是个远近闻名的“拆迁专业镇”,这个镇上有很多人都在专门从事拆迁。高祥告诉记者,在马连镇入股拆迁的最少也有1000人,其中资金实力较为雄厚、可以牵头或当大股东的有一两百人,小股东则有八九百人。“一次能拿出二三百万的起码有200人。”“在马连镇,一天攒个一两千万不是问题。”高祥称。“只要有活干,股东多的是,马上就能拿钱入股。镇上的信合和邮政储蓄一天内钱就能给提空了。”高祥表示,“经常能看到县上的运钞车一天来回几趟地往镇上运钱。”
拆迁
找齐股东,交了押金,开始进入拆迁环节,进行动迁、安置村民。“产生的所有费用基本都是由开发商全部承担,政府只是出面协调和村民的关系。”马刚说。
“开发商为啥会心甘情愿地掏钱呢?利润大呗!”据高祥介绍,很多拆迁改造都是由开发商掏腰包,先把钱给政府,政府再补偿给拆迁户。“这部分费用(包括回迁分配的住房、门面房等)是相对固定的。建成后的楼房先安置村民。如果楼盖得低了,开发商就无利可图,所以都在盖高楼,楼越高利润越大。”
而大部分村民在拿到补偿、安置款后,都能顺利搬走。“当然,也有少数钉子户。为了赶工期,只能强制拆迁了。这期间产生的一切费用,比如把屋里的东西损坏了,先由一些政府部门出面协调、谈判,最后由开发商拿钱赔偿。”据马刚介绍。
据其介绍,动迁时,拆迁公司的股东既能挣固定工资,又能挣提成。“一般情况下,固定工资每月大概是1800元,迁走1户还能额外挣最高上万的提成。”
施工
拆迁暴利行业的利润到底有多大?“一般都是投多少,挣多少。活多的话挣得更多。”高祥算了一笔细账:
2009年拆迁西安南郊某村,共50万平方米,发包方给出的价格是30元/平方米,中间人拿走20元/平方米后,到他们手里只剩下10元,“就这样也挣钱。”高祥掰着指头算,挖机每平方米3.5元,共175万元;清理垃圾按每平方米10元付给渣土车主,共500万元;卖旧钢筋、门窗、椽子等共收入750万元,再刨除管理费10万元,这个工程总共赚了565万元,工期只用了不到3个月。“这个工程我们交了600万元的押金,其中最大的股东出了300万元,其余的有拿100万元的,也有10万、20万的。”高祥透露,他当时只入股了10万元。“我们这样的小股东既在工地干活,拿工资,还能参与分红。”这一个工程做下来,高祥赚了将近10万元。
“3个月,将近100%的利润。”他“啧啧”地咂着嘴。“我们这算啥嘛,大股东最少都挣了300万元呢。”而一般的拆迁工程,工期都不会超过3个月。“你说说看,这是不是时间短、见效快、利润高的好活?”对此,马刚也有同感。
“干拆迁,利润低于20%就算赔钱。但100%的利润也不算高,最高的300%、400%都有。”黎江说。
在拆迁公司的眼里,工地上遍地是宝。高祥向记者出示了去年在西安某城中村拆迁时的一日不完全流水收入:10月21日,电子表1700个×0.5元/个=850元,三相电表20个×2.5元/个=50元,黑电表290个×4.5元/个=1395元,地板砖2605个×1元/个=2605元,铁2.62吨×1750元/吨=4584元,塑料管402个×1.8元/个=723元,铁皮925个×1元/个=925元,铝线363公斤×1.5元/公斤=544元。
拆迁中的暴利让很多人看得眼红,纷纷欲挤进这个一夜暴富的行当。
“来钱这么快,有点门路的谁不想干啊?”高祥说,“好多公司为了揽到活,最后都动了刀子斧头。”
马刚也向记者证实了这一点。“工地上经常能看见两帮人拿着棍棒、刀子对打,说到底,不都是看中了这个行当的 暴利么!”
“胆大、心黑、有钱。”当记者问高祥“干了十几年 拆迁,最大的感受是什么”时,他如此回答。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提到,“如果有10%的利润,资本就会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资本就能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绞首的危险。”城市要发展,合法 拆迁无可厚非,但 拆迁公司暗藏 暴利,如何加强监管,透明规范,还利于民,值得思考和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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