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死不起’‘葬不起’,这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问题,是个谬论。就好像你去一个地方可以走着去,也可以开法拉利[微博]去,你不能因为开不起法拉利,就说去不起。这是很荒谬的。”北京市民政局副局长、新闻发言人李红兵针对民政部101研究所发布的《殡葬绿皮书:中国殡葬事业发展报告(2014~2015)》中“北京市区公墓消费过高,大部分居民难以承受”的问题作出上述回应。
3月26日《新京报》
“死不起”的公众喟叹,每年清明时节都会响起。今年,因为民政部101研究所的殡葬绿皮书,这个话题再次受到关注。绿皮书指出,在大部分省份现有墓穴将在10年内用完的背景下,目前特大城市存在墓地价格虚高等问题。与此同时,各级政府对殡葬事业的投资严重不足。其实,这只不过指出了一个基本的事实,因为墓地价格虚高早已不是什么新闻。
对此,公众担忧的不仅是“死不起”,似乎还该忧虑10年后“去哪死”——到时候可能会没有墓地可买。然而,北京民政部门的第一反应却是:谁又在给我脸上抹黑呢?“死不起”根本就是一个伪问题。这位发言人为此做了一个类比:出门非要开法拉利,开不起法拉利就抱怨“去不起”,这是“很荒谬”的。殊不知,这样的类比本身既荒谬又残忍:千百年来,死有葬身之地也是朴素愿望,怎么就成了人人要开法拉利的痴心妄想?
“北京一年死8万人,政府如果保障每人的墓地都至少1平方米,不出几年,北京就成坟场了,这肯定不行。”3年前,北京市殡葬协会的官员就有过这样的说法,这与北京民政局新闻发言人“出门开法拉利”的类比,其实说的是一个意思——死有葬身之地,只能是少数人的“特权”。背后的话语逻辑是:有钱的,能给殡葬业贡献暴利的,墓地欢迎你;没钱的,买不起墓地的,可以免费撒海,可以上廉价骨灰墙,就是没资格抱怨“死不起”。
对于逝去的亲人,家人希望做出一个体面的后事安排,表达一份朴素的哀思怀念,不是很正常嘛。公众拥有选择怎样安葬亲人的权利,也有面对天价墓地与不菲殡葬费用抱怨“死不起”的自由。殡葬暴利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怎么就说不得?多数省份墓穴只够使用10年,供给如此紧缺,又缺少真正意义上面向大众的公益性墓地,墓地价格怎能不高?
墓地应该被列入殡葬基本需求,政府部门有必要像建设保障房一样建设公益墓,而只将高级别墓地交由经营性公墓去承担。为什么那么多占地庞大的高尔夫球场能够违章兴建,公益墓地就拿不出几个山头来呢?更何况,只要规划得当,墓地与山林保护完全可以不冲突,很多国外的公共墓地本身就是绿地公园。关键是,不应该允许墓地成为一种昂贵商品。